七月树

谢谢惠顾

【虹跳/蓝跳】万物静默如谜(贰)

hp paro战后背景,行文角度诡异。


  

大纲太长,改为中篇连载,预计五到七更完结。有很多朋友在催《背叛》,此文大修,实在抱歉。


  

感情复杂,虐不虐你们都懂。


  

蓝兔——涂兰若


  

虹猫——沈宏


  

跳跳——姚瑾


  

该人设来源于太太  @挽天河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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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离开校长室后。

  “我想见见她。”涂兰若在高耸的旋转楼梯上停下脚步,轻声对头顶的活板门说。

  北塔楼的门应声而开,涂兰若小心翼翼地爬上去,阶梯很光洁,也许是不久前才有学生走过。

  塔楼之上就像她记忆中的那样,厚重的帷幔遮挡着窗外的光线,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不带糖的茶香。房间里的小桌上散乱地堆着一些没有清理过的满是茶渍的茶杯,应该是三年级学生刚上了解读茶叶的占卜课留下的。

  壁炉边还有一张小桌,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背影,靠在扶手椅背上,头歪向一边,看起来像是在打盹。

  涂兰若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无声的“清理一新”使图案各异的茶渍消失了,紧接着茶杯和茶壶在魔杖的指引下飞向他们原本的置物架,碰撞发出“叮铃”的轻响。

  椅子上的人醒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仓皇地站起来,回过了头看向涂兰若。

  占卜课教师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如同这个房间一样,和涂兰若记忆中的形象分毫不差。她仍旧很瘦,裹着深茶色的长袍和花纹繁复的披肩,视线从很大的镜框后面迷蒙地往过来,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链子和珠串,细长的手指有些神经质地伸展抖动着。

  “我的孩子。”特里劳妮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涂兰若说,“是你。”

  “您还记得我?”涂兰若微微惊讶。

  “你是那个,我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天目完全张开的可怜孩子。”特里劳妮看着她,身体随着话音颤抖,“你有着我见过最明亮的双眼和最明晰的头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哭了?”

  涂兰若闻言慌乱地伸手抹了抹脸,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自觉一脸潮湿。“我没事的,教授。”她擦干眼泪,有些诧异于自己今天轻易而来的两次崩塌,“我只是感觉,以往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特里劳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她的意思。她看着她,问道:“孩子,你很痛苦吗?”

  涂兰若点了点头。她看着壁炉里的火焰,轻声说:“您还记得吗,三年级那年,我坐在这里,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黑影,还有殉难的十字——我看的不是自己的命运。”

  “亲爱的,你那时直面了残酷的真实。”特里劳妮透过镜片看着她,眼神复杂,“被你预言的同桌宽慰你说,占卜是骗人的戏法,但你还是落了宝贵的眼泪。”

  涂兰若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揪起,从中挤出浓稠的鲜血。她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将要把自己最深的恐惧和盘托出,却仍旧无法选择原谅和救赎。

  “是啊。”她说,脸上竟然带着笑意,“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所预言的一切都注定发生。我从来不会错。”

  “你是上天神明赋予人间的天生的预言家。”特里劳妮看着她,眼神从未如此明亮过,“神祗打开了你的天目,但——”她突然颓唐地垂下了肩膀,“这不是奖赏,我可怜的孩子,这是惩戒。

  “可悲的西比尔女神,所有预言之母,你我之所以能窥探到命运一二的源头,是所有预言家的始端——被太阳神诅咒,预言永远不会被人相信,所以一切都会按照命运发生。

  “孩子,不是只有我叫西比尔,即使拥有着不同的皮肤,你也一样是被诅咒的躯体——无人会真正相信你智慧无双的先见,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特里劳妮颤颤地笑起来,涂兰若却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定在了原地。

  那一刻她生生地感觉到两年以来她恨错了人,沈宏也恨错了人。姚瑾,他们的姚瑾,她的姚瑾,从那一年自己在水晶球里看见十字架起就已经死了。

  涂兰若跌坐在地,攥住自己藏青色长袍的裙边。近似于黑的颜色闯进她的眼里,让她想起了神秘事务司里的一片黑暗,想到没有颜色的轻水在黑色的坩埚里流淌,想到轻水里姚瑾的身体,还有意外激荡在自己皮肤上的脑液……

  那种液体在她手臂上留下的创伤还没有愈合,就像时间在他们之间留下的痕迹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

  涂兰若捂住嘴,几乎要干呕出声。

  特里劳妮用近乎悲悯的眼神注视着这个年轻的女人。她颤颤巍巍地回过身,从小桌上拿起一副破旧的塔罗,颤抖着双手洗了洗牌,将它递到了涂兰若的身前。

  涂兰若接过,动作近乎机械地按照几年前在这间教室里学习的步骤操作着,直到第一张牌从她的手中落下。

  恶魔,正位。

  “我可怜的孩子,”特里劳妮的手仍旧颤抖着,厚重的披肩从她的肩上滑下来,“你究竟隐瞒了怎样不可告人的罪恶?”

  “我……”涂兰若死死地盯着那张摊在地上的恶魔牌,真相已经到达了她的嘴边,“我企图逆转死亡。”

  她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很快,第二张牌被翻开,直直地落在她藏青色的长袍上。牌面,命运之轮,逆位。

  那时她就明白了,她在亲手让三年级发生过的的事情重演——她在十三岁的时候判决了姚瑾的殉难,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又得到最终的审判——这个人回不来。

  命运之轮,秘密被戳穿。

  姚瑾。沈宏。涂兰若无助地想着,仿佛有谁扼住了她的咽喉。

  

07.

  

  圣诞节真正来临的那个夜晚,涂兰若在沈宏的家,吃过只有两个人的晚餐。

  坐在餐桌两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盘子里的东西空了就用魔法洗净送回橱柜里,涂兰若看着沈宏有些空旷的眼神,垂下眼睑保持着沉默。

  直到沈宏从回忆中抽离看向她。

  他们站起来,窗外的漆黑代表着夜晚已经来临。涂兰若跟在沈宏身后,手腕抖动着魔杖熄灭了周围的灯和蜡烛。她跟着他爬上楼梯,去到屋子最顶端的露台上。

  平安夜的伦敦仿佛笼罩着一层浑浊的雾,然而天空中还在飘雪,露台上结着一层晶莹的薄冰。

  将手搭在栏杆上,沈宏望着昏暗的天色,有些生硬地开口道:“霍格沃茨那边,昨天又是为什么找你?”

  涂兰若颤抖了一下,尽管她知道这只不过是眼前人例行的关心,心里却还是升起了一丝秘密被窥探的恐惧。“还是上次的事。”她淡淡地说。

  “你不是已经和他们说修不好了吗。”沈宏也很平淡地回了一句,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关心,“这些学生真闲。”

  涂兰若发出一声嗤笑,但由于不出自真情实感,听起来略有些神经质。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她轻声说着,手中的魔杖像指挥着音乐一样流畅地挥动,魔杖的尖端随着她的动作冒出了隐隐的火星,“有时候回想起过去来,并不完全都是我们挂在嘴边的痛恨。”

  沈宏从袖中抽出魔杖,和涂兰若做起了一样的动作,但他的话就像鞭子一样狠狠地向涂兰若抽来:“那是你。”他说,“兰若,你一向是这么冷血,对任何人都是。”

  涂兰若笑起来。在她嘴角扬起的一瞬间,她手中的魔杖尖端冲出一只形态怪异的金色鸟,在离他们不远的空中炸开,变成了一片金色的烟花。

  她没有停下挥舞魔杖,一只又一只的金鸟飞出,一束又一束的烟火在他们眼前绽放。金色的光芒倒映在她的眼中,沈宏侧身看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姚瑾那双瞳色浅浅的,仿佛要将人吸食进去一般的眼睛。

  但面前这双眼中复杂而漠然的神色让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他,他甚至不该有一点要将他们相提并论的念头。

  涂兰若看着他怅然若失的神色,低头笑着。他们谁都没停下手上挥舞魔杖的动作。涂兰若向沈宏走近了一步,然后伸出空闲的左手,有些僵硬地抱住了沈宏。

  涂兰若变出的烟火仍旧在他们身边绽放,沈宏也伸出一只手抱住她,攥着她身上万年不变的藏青色长袍的边角,他闭着眼睛,紧紧抱着涂兰若,就像透过这个女人的身体紧紧拥抱着另一个人。

  涂兰若也用力回抱着他,他们在此刻才真正活在相同的境遇里——其实也仍旧并不相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沈宏的耳边突兀地这样说着,涂兰若的声音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宏嗤笑了一声。他没有松开她,而这时,他的魔杖尖端终于也冲出了一只金色的鸟,和涂兰若没有停息的烟火一起,将他们身边的夜色照得更加明亮。

  沈宏的烟火炸开的一瞬,他在涂兰若耳边有些恶意地笑着,说:“你明白就好。”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除了姚瑾,没有任何人喜欢你。”

  涂兰若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看向两个人变出的燃烧不息的烟火,组成了一个巨大的“SYT”字样,回忆不可抑制地像潮水一样涌来。

  十年前的平安夜,只有十一岁的他们在深夜的宵禁时分爬上高高的拉文克劳天文塔,那时的他们还不会凭空变出烟花,只能拿着佐料店里昂贵的费力拔,靠着一句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将烟花费力地拼成他们姓氏的首字母。

  那时姚瑾灿烂地笑着,烟花绚丽的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牵起沈宏和涂兰若的手说:“‘SYT’也是‘See You Tomorrow’的意思,很开心认识你们。”

  涂兰若那时候看着他,沈宏也看着他。她觉得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星海。

  而现在,二十一岁的涂兰若靠着沈宏看着烟花,泪水几乎要模糊了视线。

  See You Tomorrow。她在心里念道,犹如一道烟火在她的心里炸响。

  是的,我还能看到明天。

  她默默伸手攥紧了沈宏的袍角。

  

08.

  

  圣诞节假的第三天,涂兰若准时在上班时间里出现在了魔法部地下八层的中庭。随着她藏青色的袍角显现在飞路网壁炉里的一瞬间,整个大厅在节日期间因为加班而相互嘘寒问暖的声音似乎都微弱了很多。

  涂兰若对这种习以为常的现象熟视无睹,缄默人的职业操守也让她毫无与人交流的欲望。她在很多道目光的注视下径直走上了已经有了几个人的电梯,瞬间使得电梯里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站在电梯纽前的人看了涂兰若一眼,战战兢兢地伸手要替她按下地下九层的按钮。“谢谢,不必了。”涂兰若冷漠地阻止了他,伸手按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键。

  电梯里其他人神色一变,面面相觑——地下一层是部长办公室所在地。一时间电梯里一片寂静,其他人居然就这样忘记了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就这样目送着涂兰若在地下一层走下电梯的背影。

  “什么情况,部长能找一个前食死徒有什么事?”电梯门刚一关上,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小声嚷嚷起来。

  “也许是要辞退她吧。”另一个人笑笑道,“当初审判的时候威森加摩居然信了一个看起来头脑有问题的女孩的证词判她无罪,事后官复原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差错,这种人留在魔法部太危险了。”

  “你们能不能客观一些把嘴闭上?”

  电梯最后,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有着红发和雀斑的刻板青年。

  是国际法律办公室的珀西·韦斯莱。

  在最后一战立下大功,并因此获得了三级梅林骑士勋章的青年语气赫然是冰冷的愤怒:“她是主动被食死徒带走的俘虏,手腕上连黑魔标记都没有,魔法部被占领的时候她救了你们多少人,你们真的很懂得感恩。”

  电梯里大部分人默不作声了,却还是有人嗤笑道:“但她毕竟是曾经在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身边待过的……”

  “你连伏地魔的名字都不敢说,还好意思说卢娜·洛夫古德‘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珀西冷笑,眼中是满满的不屑,“她十五岁就在魔法部和食死徒交过手,最后一战杀了三个食死徒,那时候你在哪里,忙着逃命吧?”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一个没有感情的空洞女声响起:“地下三层,国际魔法合作司。”

  “失陪了,再和你们这些搬弄是非的懦夫多待一秒钟,我都受不了。”珀西丢下一句话,迈着施施然的步子走下了电梯。

  而此时,涂兰若并不知道这场因为她而发生的小小争执,她正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前,横眉冷对着拦住她的部长特助。

  “涂小姐,您没有预约,这不符合规定。”对方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部长不会介意的。”涂兰若笑笑,语气很坚定,“你去通报一声吧,我有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情与部长商议。”

  “可是这真的……”

  “不符合规定”这几个词还没有被特助说出口,部长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皮肤黝黑,穿着一身异色长袍,耳朵上戴着一个圈形耳环的魔法部部长金斯莱正站在门后,带着几分官方式的微笑注视着涂兰若。

  “请进吧,涂小姐。”他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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